闔上了日記,輕閉了雙眼,彷昔日之浮生,如過往之雲煙,
記載我的點滴,留下我的喜怒,踏上我的旅程,奔向我的未來。
每一種表情,每一刻畫面,皆是如此真切踏實,

猶如,我思,故,我在。

 

或許是我那偏執的個性,一心只為挽救友情而活。

只為找回當初的姊妹之情,絕不放棄任何的機會挽回。
雖然有過勉強自己,也曾push了明珠一起,
可是卻在最後,我們三姊妹終於還是放開心結,走出怨懟,開始彼此寫信,聊心,雖不頻繁卻很珍重。

又或許是在上了國中後,隨著自己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,更是不想留下這份遺憾,讓自己忙著過日子,讓自己拾回舊情誼。

初上國二這年,我終於盼得莉莉的第一封信。

「伊雪:

              謝謝妳,星期六時來看我,我當時不跟妳說話,那是因為我不敢面對妳,我當時看到     妳時,我心裡好緊張,我不知道要跟妳說話好呢?還是不要?

              我想和妳合好,可以嗎?

    現在我們都國二了,功課都比以前重,我看妳和明珠似乎過的很快樂,

    我祝福妳和明珠從此不吵架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友 莉于 」

 

我想,是上天給的憐憫,讓付出的誠心,終能得到回饋。

雖然我們憶起了當年的願望,卻仍迫各飛東西的努力邁進。

最後,給予祝福,彼此幸福。

 

「終於畢業了,耶!」大學同學齊聲歡呼著。

『是啊!我們畢業了。』我點頭微笑望著藍天。

「伊雪,妳打算做什麼?還升學嗎?」蘇依依用她甜美的招牌笑容,溫暖地問著我。

這個站在我身旁的蘇依依是我大學四年裡的死黨,個性溫和卻很活潑,做事細心且特愛照顧他人,課業不上不下,卻是很認真,然而長相是屬眉清目秀,擁有一頭細黑長髮,還是那種男生特愛的直長髮,所以人緣總是特別地好。

『我明天就要去一家外商公司報到了。』我興奮地告訴她,這個剛剛才接到的好消息。

「真的啊!恭喜妳,孟伊雪,妳要加油!」她也跟著我一起揮舞著雙手。

『依依妳呢?工作有下文了嗎?』我揪了一下眉頭。

「還沒呢?我還以為妳會打算再升學呢!畢竟妳全系第一名畢業耶!好可惜喔。」依依突然感慨了起來。

『讀書很好,文憑也很重要,但人生的際遇卻很巧妙。我原本也有想過接著唸碩士的,但那天和系辦的助教聊著聊著,突然覺得如果早點進入社會,以後有機會再進修,也是一種方式,因為現在再專研下去,搞不好就只能當個助教之類什麼的了,那生活就沒有什麼太多變化,心裡好像就少了什麼,缺了什麼,還會有不甘心的感覺。』我也有所感觸的訴說。

「是啊!學歷夠用就好。」依依點了點頭,表示認同。

『謝謝妳,依依。總是那麼懂我,理解我的需求。』我的淚水含在眼眶裡,想到我們將要別離,踏入社會了。

「伊雪 ,如果不是妳,我可能沒辦法那麼順利畢業呢!我才要謝謝妳。」依依用滿滿的笑容擁抱著我。

『哈,也幸虧有妳,我常蹺掉的實驗課,都讓妳先頂著。』我破涕為笑。

「但是實驗報告都是妳負責打包的啊!而且每次作業成績都特好,妳的統計分析能力真是好,用理論就可以行遍天下。」依依不忘打趣起我。

『是妳們實驗做的好,我們才能合作無間啊!』我們相視,相擁,用眼神交流,用雙手傳遞,這些屬於我們的友誼。

「妳這份工作有趣嗎?」她開始發揮母愛本性地關心起我。

『嗯,很是挑戰的一份工作,我不知道會不會適應順暢。』我沈重地望起遠方,手裡還把玩著學士帽。

「別擔心,伊雪,一定可以的,只是身體還是要注意喔!千萬別太累著自己。」依依很是擔心的看著我。

『我知道,我會注意的,謝謝妳在我們同班的四年裡,總是不曾忘記提醒我按時複檢。』我滿是感激。

「我喜歡妳開朗的笑聲,想一直聽下去,伊雪。」依依突然變得感傷起來。

『我會的。』我回報她一記更深的微笑。

「其實,我總是會看見妳的眼底,時不時地帶上一種哀戚,雖然妳臉上仍是笑容。」

『我想妳能懂,曾歷經的病痛,是多麼讓人自悲,如果生命如此消逝,就會創造彼此更多的傷痕,因為害怕自己負不起、給不起,所以就不敢、不曾跨越去追求,因為如此錯過,所以如此婉惜。』

「所以現在更懂得珍惜,更懂得把握了,是吧?」

『嗯,我學會勇敢,且更加坦白,如果我自己都不去面對,其他人又如何去接受。我雖被動,但不再逃避,如果愛上了,能一起面對、接受、包容的一個人,我會願意與他相守下去。』

「伊雪,雖然妳不願,也不能愛得急遽,卻很真誠。」

『我想,如果我連給人家選擇機會都沒有,對彼此來說,是太不公平了些,雖然這些道理,我現在才懂,但過去的就留給過去了,未來的還有無限可能哩!』

「伊雪,感情裡沒有誰一定是欠了誰,又或許一定誰又一定會一直陪著誰,只要活在當下,努力愛過就好,沒有勉為其難,沒有刻意偽裝,就做自己就好。」

『謝謝妳,依依。我會的,我一定會的。』

 

我想,我一定忘不了,那年我從他鄉而去的故里。

在那裡有我最難忘的姊妹情懷,還有初澀輕嚐的愛戀。

更有那些悸動、繽紛的片斷,有過的曾經。

曾經的執著,曾經的諾言,曾經的友誼,曾經的情義,
也伴隨在我的歡笑、淚水、感激、悔悟後,
我成長,我堅強、我領悟,我祝福,
因為想要跳的更高,我願蹲的更低,
因為想要飛的更遠,我願揮的更輕。

我更是感恩,

在人生這場旅途中,你們為我拉開了一頁序幕,為我揮灑了一片靛藍,

讓我恣意妄為地彩繪,歡樂喜悲地交錯。

也許是歷經了病痛,穿越了生死,就能看得更透澈,更明白,更懂得,
有些人需要被維繫,有些事需要被劃清,
有些情需要被體貼,有些愛需要被理解。
而輕撫日記,細想過往,
或許愛情很是美好,但是友誼更加珍貴。

又或許面對愛情,我是真的想的太多,又太過的沈重。

且對我而言,

朋友只需細水長流,長伴左右,

愛情卻要相知相守,共度一生。

所以若是遇見了過去的自己,面對著愛,是不敢強求,也害怕付出。

倘若愛是一個moment,我會祈求,讓他停泊,不要跨越,只做朋友,在當初。
倘若徘徊在朋友與情人之弦上,絕不願友情被割捨的踏離,卻只害怕朋友都不能的孤單,在昔日。
倘若最後不能相愛,就給予祝福,彼此相扶,也很美好,就現在。

所以離棄那些情愛的呢喃,從頭再結識,從新再連線,只求再做一次朋友,就立刻。

 

「嗨!最近好嗎?」電話那頭是好幾年都不曾見面的軒文,還是不改淘氣的本色。

『你呢?最近還好嗎?』我在著微笑,在電話的這一頭。

「還好,工作還是老樣子,還是忙著,下週還得上去台北處理事務。」我感覺得到軒文的抱怨聲浪,表情應該不是很好。

『我也不是這樣嘛!老是出差,每個月都在飛,好像都踩不到地。』我揪起嘴,跟著起哄抱怨。

「是啊!工作就是這樣,但也是有成就感的啦!」你笑了,輕輕幾聲,卻很迷人。

『女朋友呢?沒陪你啊!都捨不得回故鄉了。』我想故意將你一軍,半開玩笑的問。

「別這樣嘛!她脾氣可大著,我可不想找打、找罵挨。」你輕嘆著。

『誰叫你對人家不夠體貼,活該了吧!』我笑了出聲。

「妳妳妳,那妳咧?他對妳好嗎?」你有點急著換話題。

『我最近工作太忙,一星期見不到他一次,老實說,我好像有點太忽略他。』突然驚覺我有點遺忘了他。

「妳喔!別忘停下腳步看一下他,愛情不是妳走妳的,他走他的,如果步伐不同調,方向不一致,早晚分手的,孩子。」你開始發揮數落人的功力。

『是是是,愛情顧問,就你最懂,我會注意的。』我忍不住還是笑了出聲。

「別看我一個女朋友又換過一個,我可是很認真的體驗愛情。」你用一付師者的論調。

『好好好,你最在行,我投降可以嗎?』

「伊雪,妳會不會覺得,有一天會回到原點?」你突然換了個語氣,聽起有些不真實。

『回到那個原點?』我的心揪了一下。

「會不會走了一圈,最後還是最初的那個。」你說得更慢了。

『也許吧!我們誰都不能肯定未來的事,但我知道,有些事逝去了,就回不去了,我期盼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,而你永遠都是那樣地懂我,我也願意永遠當你的聽眾,在你想說話時有個出口。』我聽到了你的某種渴望,但我卻不想越過那條河的底線。

我想就讓原點和屬於初戀的那些昨日停留在過去,現在就維持這份最後的美好。

「我期待。」你說得更沈了。

這時下班的鐘擺響了,催促著我要趕著去赴明珠的姊妹之約。

『什麼時候回來,記得打給我,我等下要和明珠去吃飯,先拜了喔!記得,要打給我。』我匆匆地掛上電話,急忙著收拾起包包,一顆心已期待等下的好料和好姊妹。

 

關於現在,姊妹感情拾回,還有個彼此相知相惜的「好朋友」,和一個疼愛自己的男朋友,及互相照應的同事們,生活雖然有些平淡,卻也是一種幸福,更是我─孟伊雪,最後的美好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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